从事教师这个职业,不知不觉已有8个年头,还记得师范毕业那年初登讲台,学生们的吵闹几乎让我不知所措,于是我选择了用严肃的面孔和高分贝去捍卫我所谓的教师尊严。时光荏苒,我已不再是当初那个被学生贴了标签的厉害老师,也渐渐懂得如何用理性的爱和方法去陪伴我生命中的每个孩子走过的成长轨迹。
曾经有这样一则寓言,牵着蜗牛去散步,上帝给我一个任务,叫我牵着一只蜗牛去散步。我不能走得太快,蜗牛已经尽力在爬,每次总是挪那么一点点。我催她,我唬她,我责备她。蜗牛用抱歉的眼光看着我,仿佛说:“人家已经尽了全力嘛。”我拉她,我扯她,我甚至想踢她。蜗牛受了伤,她流着汗,喘着气,往前爬。真奇怪,为什么上帝叫我牵着一只蜗牛去散步:“上帝啊,为什么?”天上一片安静。好吧,松手吧,反正上帝不管了,我还管什么,任蜗牛往前爬。我在后面生闷气。咦?我闻到花香,原来这边有个花园。我感到微风吹来,原来夜里的风这样温柔。慢着,我听到鸟声,我听到虫鸣,我看到满天的星斗多闪亮。咦,以前怎么没有如此体会?我忽然想起来,莫非是我弄错了?原来上帝叫蜗牛牵我去散步。这个小故事恰巧就是我这些年从教的心路历程。社会的把教师定义为人类灵魂的工程师,这种大爱是凝聚了教育战线上所有教师的无私奉献。与己,我似乎更乐于享受“陪伴蜗牛散步“的共同成长。这种爱是映射在孩子脸上灿烂的笑容。
说起小蜗牛,每天身边都簇拥了很多,其中有一个黏在身边的时间最长。课间经常来办公室找我玩“贾老师,我来找你玩。”“今天玩儿什么?”不管多忙,我都会放下手中的工作,“玩猜丁壳""好的!”每每她获胜,总会摆出个怪怪的pose,哈哈大笑几声。预备铃响起,我都会给她一个拥抱,看着她蹦蹦跳跳的离开办公室。我也心怀感激,感谢孩子给我带来的片刻轻松和天真。班里的孩子会问我,贾老师,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她。其实,我知道,这个可爱的小蜗牛可能永远都长不大,学习之于他永远都是遥不可及的符号。她不光是只小蜗牛,而且是爬的最慢的那一只。在学习这条路上,显然走的很艰辛。于是我需要陪在她身边,我的陪伴,是为了让更多同学能从不同的角度去欣赏她。“对啊,小蜗牛虽然作业完成地慢,可是她的本子是最干净的。虽然她回答不上问题,可是每天她见到老师都是恭恭敬敬的鞠躬问好最有礼貌的。还有你们可以去看一看她的图画本,漂亮极了,我都想让她给贾老师画张相呢!”小蜗牛听到自己这么多优点,在同学面前更自信了,其他同学也不再小瞧她。每每牵着她的小手走在操场上,聊起漫无边际的话题,我都会很幸福,那个满身缺点的她多么需要一双欣赏的眼睛,多么需要有人慢慢的陪在她身边。我为我能撑起她脆弱的世界感到无比的自豪。或许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教师,我们永远都不会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但是建树一个孩子的阳光的童年,又是何等的伟大之举啊。
对于小孩子,爱就是给他们足够的安全感,手牵手的陪伴。而对于成长中的大孩子,爱就是沟通中的认同,思想上的陪伴。三年前,送走了我第一批毕业班的孩子。淘气的、任性的,敏感的,胆小的,他们每个人都把自己的缺点留在了我们的秘密谈话中。因为我们讨论过一个话题,人的成长就像一棵树,在追寻着阳光长高长大的过程中,总会滋生一些小枝桠,如果我们不狠心砍掉他,它就会阻碍我们长成参天大树。所以孩子们都愿意向我表露他们的心结,我就像一面镜子,帮他们分析出发生问题的归因。最令我欣慰的是,在他们离开我们共同经营的班级集体的三年里,不断和我分享着他们成长的快乐和烦恼。就在去年,班里的一个很内向的孩子在QQ里和我聊到:贾老师,我觉得自己和班里的同学是那么的格格不入,我觉得他们开的玩笑很幼稚,可又觉得自己很孤独。我突然想到了我读到的一篇文章,作家史铁生在给他的侄子的一封信中谈到的青春期的孤独。我将这篇文章分享给他:孤独不好,孤独意味着自我封闭和满足。孤独感却非坏事,它意味着希望敞开与沟通,是向往他者的动能。以我的经验看,想象力更强、艺术感更敏锐的人,青春期的孤独感尤其会强烈;原因是他对未来有着更丰富的描绘与期待......就像这封信中描述的,这个阶段的孩子,身体在长大,情感在长大,想象与思考的能力都在长大,但还没大到—比如说像弈棋高手那样—一眼看出许多步去,所以就会觉得眼前迷茫,心中躁动。不光是青春期的孩子,其实每个人都有英雄主义的孤独感,总是设想着自己身上经历着别人不能理解的苦难,孰不知,每个人的成长都经历着这样的烦恼,只不过以不同的事件不同的形式发生在不同人身上。所以在我们的沟通中,我都会告诉孩子们一句话:放轻松,我很理解你。接下来,我们之间的沟通就像是互相倾吐,我会以一个经历者的身份给她建议,至少让她在思想上不再因为对他者的不知而产生畏惧。
孩子是世界上最精妙的玉器,作为教育者,我们需要雕琢他,更需要把他带在腕臂,去陪伴去温润她。在糯糯无语的陪伴中,我们的身躯在慢慢老去,但思想却在不断强大,强大到能够以以宁静的心态慢慢陪着“蜗牛”散步。